[信良信]岁岁
[人生不相见]番外1 / 岁岁
秦时明月衍生，信良信无差。
ifの世界：原版长乐宫打出GG的淮阴侯读档HE结局，长安城一日游的故事。
和正文两毛钱关系，限定一日的世界线交换。
BGM：云归处-河图
你是人间乍暖还寒时候，
你是悠悠之口欲说还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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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时甚至还有钟声在耳侧回响，所在之处却并非不见天日的暗室。韩信环视四周没有找到熟悉的陈设，屋外的庭院流水声潺潺。起身后他感到了一阵轻微的眩晕与无力，如糨糊般的脑海中翻不出任何一段清晰的记忆。直到不远处隐约传来了谁的声音，他才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穿戴齐整，不太受控的身体正在向门外走去。
行至前厅时，难以理清脑内一团乱麻的韩信只能推测出自己昨夜大概是借宿在了谁家，还未来得及见到这位神秘的主人，他的目光却凝滞在了某一物件上难以移开。
凌虚。
空谷凌风，逸世凌虚。
青革剑鞘，剑身修颀的长剑，就这样静静地悬于壁上。
他一朝梦醒不知今夕何夕，眼前所见第一样能明确记起来历的事物，对他来说却是熟悉到有些讽刺。
“这么早就醒了？”
身后来人的声音适时打断了他的神游。韩信此刻已经基本确定此处是自己理应曾拜访过三五回的留侯府，回头看去也的确是张良那副俊逸如初的面容。他尚且来不及细思这种种违和的原因，只得循着本能开始与张良搭话，所幸混乱的思绪似乎与方才一样并不会影响到自己接下来的一系列言行。
韩信一直维持着这副神魂在外的状态和张良一同离开了留侯府，一路上从两人对话的内容与自己零散的记忆中算是勉强拼凑出一个短小的前因。这些时日他和张良一起整理兵书，互相留宿对方府上是常事，昨夜萧何提着酒菜来探了一趟班，几人便暂时放下了正事尽兴了一晚。然而这段前因对韩信而言，却是除了修兵书一事以外皆与记忆中的人事对不上号。
按照那段前因的说法，今日自己是应了与张良的长安灯会之约，顺便把大半个白天也附赠给他。可韩信自觉他与张良的关系似乎从未亲近到对方能拉着他在街头巷尾漫无目的地原地转圈却半句别的解释也没有，不如说今日的张良其实比那柄冰冷无言的凌虚更令他感到陌生。
后半日两人挑了一间清净茶肆稍作歇息，此时的韩信总算从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到如今哪朝哪代旧岁新春记全了七七八八，而眼前的一切于他却始终像是自己曾经真实踏过的年岁被巧妙地移了位。他依然能够清晰记得年少时许下过的所有承诺，遇见过的一二三四人，也回想得起自己曾经风光无限的那些年月，唯有眼前一脸关切的张子房显得过分不真实。
“怎么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丞相欠了你钱没还？”
听见对方无端提起萧何，韩信十分困惑地转头看了过去。张良见他少有地没有顺着话拿萧何开涮，便当他多半真的宿醉未醒，三言两语带过了自己的玩笑话。
韩信看着他眼角眉梢透出的惬意，恍惚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对方这样对他笑了。两人缘分的起点是距长安千里之遥的东海之滨，那时韩信站在山谷的底端静待大鹏一日同风起的契机，也并不是没有想象过来日将与张良在怎样的情境下再会。
后来张良借故离开楚营前与他说良禽择木而栖，字字诚恳眼中笑意不减。直到两人齐地再会，那份笑意变成了掩饰得十分拙劣的担忧，而自觉难以回报的韩信在那一次却配合地选择了视而不见，对方也从那之后都识趣地再未提起。
夜色渐深，置身长安万家灯火中的韩信方才有了一些太平年间年岁佳节的实感。人群中偶遇一故人，遥遥向他们行礼致意，韩信却明白连这位故人也是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正如他也本不该站在张良身侧享这份岁月静好。
从天光微明时便不曾消散的遥远钟声，在浮生一日将近尾声时终于还给了韩信半分清明。他早该在他与刘季延续半生的赌局中认输，先是辜负钟离眛昔年肝胆相照，后是抛却萧何多年的殷切期望，留下一地未成的许诺，不曾抓住过眼前人的手也不曾回应对方半分期许。
张良没有察觉他纷乱的心绪，偶尔还会停下脚步同他说些京中逸事，见他走神也从来不恼，似乎只是单纯在享受这一日不被打扰的相伴。可韩信却开始渐渐听不清他低声的言语，眼前所浮现的是昔年不曾与他亲近至此，却也始终牵挂关怀着他的那个人。
——我前日向陛下请旨，过来陪你修兵书。
——良敬重将军经纬之才，今日却有一言不得不说。
——信才浅愚钝难求两全，辜负君恩，望君勿念。
他最初奋力追求此后却再难放下的种种因果，随他从生到死走过一遭，今朝魂牵梦醒教他世间尚有迟来的双全法，换不回耗费半生作茧自缚的淮阴少年郎，也再难回首卸下国恨家仇依然留不住一日风雨的张子房。
“子房。”
灯会落幕后，两人避开熙攘人群从一条僻静小巷朝回府的方向走去，行至一处岔路打算就此分别时，韩信开口叫住了对方。
“怎么，酒醒了？”
张良发现他方才的语气比起白日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然而旁观了这人一整天的反常之后，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唯有那副皮囊之下的骨血魂灵知晓，明日的长安城仍将如此刻一般祥和安乐，而曾经无处可落的孤魂也将寻到他失落已久的归家之路。
“信今日承君一诺，年年岁岁定不负卿。”
“好啊，回去记得立字据。”
end.
是很久以前的过年小段子，无逻辑穿越小故事。
